第一百二十九章 惯性(3/4)
变成什么样呢?”
  “陛下常说,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,那么,自晋以来,天下分裂,意味着皇权衰弱...”
  “而天下合一,意味着皇权加强已成必然,那么,不断加强的皇权,岂能容得下军中人脉深厚却又对新君指手画脚的勋贵?”
  “当新君把勋贵整得七零八落,那么,卷土重来的士族们,岂不就能趁机填补空白?”
  这个杠抬得好,让李笠语塞。
  张铤接着说:“陛下善战,所以不会把武勋们当威胁,因为没人可以威胁得了陛下。”
  “但之后呢?比起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陛下,陛下的儿孙,面对这些武勋,心里难道就不会有别的想法?”
  “用勋贵来掣肘皇帝,恐怕行不通,那该谁来呢?八座尚书?”
  张铤又说:“如今,陛下定了制度,八座尚书,五年任期,不得连任,除尚书左仆射之外,人选均由皇帝从廷推人选中定。”
  “这个制度好,如今祖仆射上任,干得是风风火火,朝士也为五年后的新一轮廷推做准备,人心思定。”
  “可将来,一旦士族卷土重来,微臣已经可以想象,他们能把这制度改成什么样子。”
  李笠想了想,说:“八座无寒士,科举无前途?”
  这个总结很传神,张铤点点头,又补充:“或许,还会以各种理由,附加各类条件,譬如,要参加科举考试,须得举荐。”
  “举荐者,须为特定品级以上官员,亦或是取消士、庶分榜,以显公平。”
  “公平?”李笠喃喃着,一脸不爽:
  士族、庶族的教育资源有天壤之别,这一点要花上一两代人才能改变,所谓的科举考试士、庶同榜的公平,其实是不公平。
  很明显,只要他的儿孙被忽悠瘸了,张铤的‘预言’,有很大概率出现。
  张铤见自己一套连环进攻,打得李笠沉默,便给出建议:“陛下想要定祖制,以特定群体来维护祖制,避免子孙乱来,本意是没错的。”
  “只不过,微臣以为,用勋贵来承担这个责任,不合适,不如...”
  “不如什么?”李笠问,张铤回答:“不如,依靠科举官僚,他们受益于科举,自然要维护科举以及新体制。”
  李笠摇摇头:“扯谈,科举官僚要成为官场主流,大概要几代人时间,朕的孙子,搞不好就已经被人忽悠瘸了!”
  “汉元帝当政期间,开启了前汉衰亡的大门,他之后,汉朝就开始病入膏肓,救都救不回来。”
  汉元帝刘奭,为汉宣帝刘询(本名刘病已)与发妻所生之子,汉宣帝对于太子,曾经有过一个著名的评价:乱我家者,太子也!
  这是因为刘奭觉得,父亲“所用多文法吏,以刑名绳下”,因而建言:“持刑太深,宜用儒生。”
  即重用儒生治国,用德政教化百姓,要“重德轻刑”。
  汉宣帝就批评:汉家自有制度,本以霸王道杂之,奈何纯任德教,用周政乎?
  自幼流落民间的刘病已,很清楚民间疾苦,明白权力的本质,也知道治国之术。
  虽然汉武帝一直在“独尊儒术”,但实际上做起来,却是另一套:阳儒阴法,或称外儒内法、儒皮法骨。
  汉武帝时期,真正的大儒并未掌握权力、居于朝堂之上。
  只有那些缘饰儒术、内行法术者才真正得势,所以,刘病已也是这么做的,以文法吏为鹰犬,严法治国。
  用酷吏打击地方豪强。
  结果太子读书读傻了,被儒生忽悠得不轻,柔仁好儒,刘病己判断儿子将来极大概率败家。
  奈何,他对患难之妻许平君一往情深,加上废掉太子的后果难以预料,所以明知道太子不靠谱,还是把帝位传给太子。
  而刘奭即位后,果然对国策进行了各种调整,其中一条,就是废陵邑制度。
  陵邑制度,就是强行将天下各地的豪强大户迁入关中,在帝陵附近的陵邑定居,成为另类的守陵户。
  这制度的目的,就是压制地方豪强,用举族搬迁、连根拔起的方式,避免其在当地做大。
  果不其然,陵邑制度废除后,各地豪强有了稳定的发展空间,大鱼吃小鱼的速度加快。
  而刘奭又要施行“仁政”,不再重用“酷吏”,朝廷少了一群专门对付地方豪强的鹰犬。
  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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