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是你?(续)(1/2)
上午,建康城南,一座佛寺旁,质舍内,李笠拿着一领貂皮裘衣,打算进行“质押”换钱。

  刚在别处邸店新买的这领裘衣,值钱二十万,到手不过半个时辰,在这质舍里评估,得了个类似“虫啃鼠咬,斑驳掉毛,破烂裘衣一件”的评估结果。

  只值三万钱。

  押期九十日,日息一分,当日算起,若逾期不赎,此物便归质舍所有。

  李笠本就不想质押裘衣,只是想借机了解一下这个时代当铺的行情,演了一出戏后,决定不质押了。

  在质舍伙计那鄙夷的眼神中,收好裘衣,转身离去。

  这裘衣,是他买给娘的礼物,今日拿来演戏,是要了解一下建康城典当业及金融业的行情,算是长长见识。

  譬如,建康城里各寺庙放债的利息大概多少,抵押物品的利息是多少等等。

  此举看起来有些荒唐,首先,这个时代还没有“金融”一说;其次,跑到寺庙里谈钱,是不是太傻了?

  当然不傻,这个时代已经有了金融业的雏形,处于雏形阶段的所谓金融机构,就是到处都有的佛寺。

  佛寺可不仅仅是念经诵佛、烧香的地方,还从事放债、抵押等业务,建康城里有数百佛寺,多少都经营这种业务。

  佛寺接纳檀越(施主)的馈赠,然后用钱生钱,亦或是为权贵、檀越打点钱财,拿来钱生钱,也就是理财(放债);

  又有百姓急需用钱,便将值钱的任何物品拿到佛寺经营的质舍(如同后世之当铺,同时还放债)抵押,换取些许钱粮。

  所以,钱庄和当铺的雏形,在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,经常集中在同一个机构里,那就是佛寺。

  不仅如此,许多佛寺还接待住宿,如同逆旅(客栈),亦或是收养孤儿,如同孤儿院。

  香客、信徒们在佛寺烧香拜佛,祈祷佛祖保佑自己和家人平平安安,心灵得到宽慰,想着今生受苦换得来世享福,所以佛寺又有点像心理安抚机构。

  具备多种职能的佛寺,不是简单的出家之地,许多实力雄厚的佛寺,通过放债、经营邸店、质舍,成了实力雄厚的大财主。

  又通过接受赠予、土地兼并,置下田产无数。

  有大量为寺庙劳作的依附民,以及护卫寺产的护院,这些劳动力服务着各大寺庙,但这些寺庙,不会向朝廷缴纳一文钱、一粒米,不用出哪怕一个劳动力。

  是对是错,说也说不完,但李笠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,国家的根基,因为佞佛已经变得千疮百孔。

  萌芽状态的金融业,主要‘业务’就是最盈利的放放债敛财。

  李笠通过自己的调查,了解了一些“行情”,心情变得复杂。

  寺庙放债当然要收利息,后世被当做高利贷的利率,如今在穷苦百姓看来,那是有良心的低息。

  没有人抱怨说佛寺放债逼得百姓家破人亡,毕竟“欠债还钱、天经地义”,许多人急用钱,能借钱救急,感,李笠听了个大概,因为对于当前各级官职和地名不是很了解,思来想去,琢磨出个大概。

  某县县丞一职空缺,有佐官张三可以递补,但上官认为张三资历不行,决定任命李四为某县县丞。

  但是,张三走门路收买尚书省的几个令史,这几个令史便伪造任命李三为县丞的公文,趁着吏部郎忙着审批大量任命公文时,将伪造公文混入其他公文中。

  就此蒙混过关。

  于是张三拿着任命书,就任某县县丞。

  后来事发,层层追究,当事令史悉数被捕,独独那令史张铤跑得快,尚未归案。

  回想起那日张铤“跑酷”的情景,李笠只叹世事无常。

  一个小吏,为生计所迫,佣书、摆摊,甚至收费当替考,但还是铤而走险,参与舞弊,事泄,前途尽毁。

  张铤涉及的尚书省弊案,看起来只是个小案,但是从中可以看出如今吏治之败坏:一个部级机关中,几个文员就敢篡改文件,然后忽悠主官签发,这几个人没有靠山才怪!

  没有靠山,哪敢做这种事?

  同理,国子学策试,居然有人替考,此举形同半公开的秘密,却没人敢管,说明由此形成一个黑色利益链,其受益者,必然也是各种权贵。

  事发,掩盖不过去,就丢出小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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