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五章 用意(1/3)
徐础回到卧房时已是凌晨,他依然亢奋得睡不着,脑子里一遍遍地思索,想自己还有哪些可能存在的漏洞。

  经过薛金摇的房间,徐础停了一下,随后走过去,去往自己的房间,他不会再将自己送到危险中去。

  虽然已经成亲,虽然同床共枕,徐础从不了解妻子的真实想法,就像薛金摇从来猜不透丈夫保留的那三分心事。

  唐为天一直跟在徐础身边,他可困极了,进屋就打哈欠,吴王不让他铺床,他也不客气,倒在榻上,衣鞋不脱就要入睡,在进入梦乡之前,他提醒道:降世棒还在金圣

  薛金摇没有归还降世棒,徐础当时也没要。

  明早再说。徐础坐在床上,还是不想睡,他不急于要回那根木棒,希望能够逐渐淡化它在义军当中的意义与地位。

  装神弄鬼是条捷径,但也是一条不可捉摸的险路,大部分权势来自神鬼,徐础能争,别人自然也能,好比刀剑,握在谁手里就属于谁,并无半点差异。

  徐础渴望赢得完全属于自己的权势,渴望得到真正的敬畏,他不想做薛六甲或是任何人的继承者,甚至想抹掉吴皇外孙的身份

  他起身悄悄走出房间,向门口的一名卫兵小声道:叫孟将军去议事厅。

  议事厅里无人,被寒气占据,徐础裹紧披风,坐在椅子上,没让人点灯,外面的光亮很快就能进来。

  徐础默默地坐了一会,突然明白马维昨晚为什么瘫坐在椅子上不动,要等客人搀扶,那是一种自信,马维显然觉得自己已获得部下的认可与效忠。

  徐础也有同样的自信,但是对某些边角,他还是得敲打一下。

  绝不能再有自作主张这种事发生。徐础默默念道,让自己的心变得坚硬,他现在不需要好人之名,更不需要心慈手软之名。

  莫名其妙地,徐础想起远在邺城的名士范闭,两人只见过一面,老先生说过的话他都记在心里。

  名与实,名与实破名,嘿什么才算破名?他说得倒是轻松。徐础忘记了当时醍醐灌顶般的感受,只觉得可笑,范闭虽然见多识广言辞锋利,终究是个纸上谈兵的书生,说出的话听上去玄奥,却都用不上。

  可徐础就是忘不了他的话,不停地琢磨自己要去除好人与心慈手软之名,究竟算不算一次破名。

  还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名声,他想要保留,并不觉得它有太大的坏处,如果说范闭是纸上谈兵,费昞就是一根朽木,他所建议的仁义之师可以用来装点门面,不堪大用。

  谁有大用?徐础思绪转到这里,将手下将领全想一遍,忍不住笑了一声,的确有人可委以重任,却不是他的手下。

  传谭无谓!徐础高声道。

  门口的卫兵立刻应是。

  孟僧伦先到,睡眼惺忪,进厅拱手道:执政这么早就起来了?

  嗯。徐础没解释说自己根本没睡,指指旁边的凳子,坐。

  孟僧伦察觉到异样,没敢询问,乖乖坐下。

  徐础继续想心事,想哪些人可用,哪些人可以大用,想着击败官兵稳固东都之后的下一步计划,心中有一股即将走出牢房的兴奋,从生母吴国公主自杀的那一天起,他就被困在这座牢房里。

  谭无谓赶到,不显困倦,他被晋王留在东都,但是没有参与任何一面的战斗,休息充足。

  末将谭无谓,拜见吴王。有外人在场,谭无谓不以兄弟相称。

  徐础请谭无谓在孟僧伦对面坐下,官兵昨日受到重挫,锐气已失,湘东济北二王分赴汉荆,邀请大将军与奚家共围东都。我打算集结兵力,数日后倾城而出,一举破围,谭将军以为如何?

  谭无谓手扶剑柄,上半身挺得笔直,眉头微皱,我对吴王说得很清楚,我是晋王之臣,不给其他人出谋划策。

  徐础笑道:这不是出谋划策,我只是请谭将军点评一下而已,当作清谈。

  谭无谓对这种事极感兴趣,稍一寻思,觉得不违背自己的誓言,开口道:那我就先从昨天的战事说起。

  甚好。

  孟僧伦坐在那里不明所以,目光垂得更低,打定主意,只要吴王不开口询问,他一个字也不说。

  谭无谓没察觉到古怪,立刻道:昨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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