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着了。
他被一阵刺痛弄醒,睁眼看到张释清正用簪子扎他的脸,急忙躲开,坐起身来,你干嘛?
叫你不起。张释清收起簪子,已经过二更啦。
旁边执烛的小丫环嗯嗯点头。
楼础揉揉脸,我去让人备车。
已经备好了,就等你带我出门。
张释清备好的不是车,而是两匹骏马,我八岁就能骑马,众多姐妹当中,数我的骑术最好。
两名仆人步行引路,手里提着灯笼,上面有大将军府四个字,碰到巡夜官兵时很有用。
绥远门原是给外国使节准备的,一年到头开不了几次,楼础等人拐到街道上没走出多远,就被皇城卫兵拦住。
不等楼础开口,张释清拍马跑到前方,大声道:我是芍药仙子,来赴牡丹夫人之约。
几名卫兵互相看看,一人客气地说:仙子请回,这条暗语已经不能用啦。
为什么不能用?前些天还可以的。
天子驾崩,宫里哪还能跟从前一样?
对别人可以不一样,对我张释清一想到自己被迫出嫁无人关爱,眼泪一下子涌出,陛下若在,谁敢拦我?
这些卫兵知道来者必是王女,不敢得罪,头目道:仙子休哭,我找里面的人通报一声,让你进去,我们送行,不让你进,我们真的没办法了。
张释清破涕为笑,快去通报,牡丹夫人一定会见我。
牡丹夫人显然是长公主,楼础听得头皮发麻,觉得这些宗室子弟的行为都很怪异,长公主年纪不小,行为还有孩子气。
足足等到将近三更天,张释清已经极不耐烦,里面终于出来一名宦者,远远地问:楼十七公子一块来的吗?
对,但他只是送我,不必进宫。张释清马上道。
宦者却道:长公主说了,若有楼十七公子,请一同进宫,若无,请郡主回家,不要在夜里乱跑。
张释清吃了一惊,楼础却不意外。
两名仆人不能进宫,提灯回家,楼础与张释清下马,跟随宦者走小门进入皇城,一路迤逦,来到一间空屋子里。
房间很小,除了一张小床,别无余物。
这不是我常来的地方。张释清惊讶地说。
郡主忍耐一下,如今不比往常,许多规矩都改了。
长公主人呢?
待会回来吧。宦者提灯退出,在外面竟然给房门上锁。
张释清又吃一惊,屋里漆黑一团,她有点害怕,忍了一会,开口道:喂,你在哪里?
在你身边。
张释清伸手摸索,碰到楼础的手臂,稍稍心安,立刻将手缩回,长公主这是怎么了?竟然将咱们当成犯人——这里是宫中仆役住的地方吧?有股怪味。
发生这么大的变故,长公主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。
可她想见的是你你没瞒我什么吧?
嘘。
怎么了?张释清小声问,挪动脚步靠近楼础。
好像有脚步声。
楼础只是想让张释清闭嘴,她却当真,侧耳倾听多时,是有脚步声,你的耳朵真灵。
脚步声渐近,门外灯光微闪,随即有人开门。
欢颜!张释清跑过去,抱住一名来者。
欢颜带来两名侍女,向张释清道:你不在家里待着,半夜跑到这里干嘛?
那里不是我的家,若不是他非要睡一会,我早就来啦。快告诉我,宫里发生了什么事?
你呀。跟我走吧。
张释清迈过门槛,转身指向楼础,他呢?
楼公子留下。
张释清也不在意,拉着欢颜就走。
从始至终,欢颜没正眼看过楼础。
楼础又等一会,长公主终于现身,身边只跟着邵君倩一人。
邵君倩提着灯笼,进屋笑道:十七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?让我找得好苦。
天黑前回来的。楼础含糊道,宫里显然消息不畅,张释虞没将妹夫的行踪告诉别人。
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
长公主打断邵君倩,伸出手来,遗诏呢?
楼础拍拍身上,不在我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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