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骥尾(1/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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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楼础回家一趟,找出隐藏的匕首,带着老仆去往新宅。

  新宅是大将军府的一座跨院,另开门户,一切应用之物都由府里提供,地方虽然不大,但是极尽奢华,与内宅不相上下,布匹成堆,珠宝满箱,廊柱全用锦缎包裹,庭院里的青砖刚刚重新铺过一遍,每天要用清水洒扫三遍,为的就是保持崭新,给将入门的新妇一个好印象。

  老仆站在门口不敢进去,惊讶地说:这一块砖就得几贯钱吧?

  连楼础也不好意思踩踏地面,沿廊庑绕行,假装查看房间,将匕首藏到珠宝箱子里,万一被人发现,也会以为它是府里的东西。

  楼础要做的事情不少,马上就得离开,老仆留在新宅里看家,只来得及跟主人说几句话:这些天来拜访公子的人不少,尤其是东阳侯家的三公子,来过好几次。

  周律又来了?楼础直皱眉,他记得周律说过,以后不会再来求帮助。

  还送来许多礼物,我没敢收下。

  嗯,不要收。还有谁来过?

  再就是自家亲戚,还有还有马侯爷也派人来过两次,打听公子回来没。老仆不太愿意提起马维。

  嗯。楼础犹豫要不要去见马维一面,他现在还没有取得实际进展,连匕首都没法带进皇城。

  对了,并州送来一封信,特意交待,让我亲手交给公子。瞧我的记性,差点给忘了。

  老仆从怀里摸索半天,取出一封信,边角有些磨损,封缄倒还完整。

  什么时候送来的?

  三天前吧。

  楼础打开信,草草地看了一遍,内容很简单,先是报平安,然后说起棋局,写道子落三六,再不后悔,吾专守一角按兵不动,待十七公子妙招。

  大将军声称并州牧守沈直肯定会来洛阳,沈耽却暗示说要留守北边,不知谁对谁错。

  信的最后又加上一行字,显然是匆匆写就,而且笔迹与沈耽不同:终南布衣附于骥尾,谨问十七公子安好。

  楼础收起信,向老仆道:周律再来不必理他,更不要收他的东西,马侯爷若派人来,你告诉他,我在资始园待命,轻易离开不得,以后有机会再去府上拜访。

  知道了,公子。自从进入新宅之后,老仆谦卑许多,不敢多说。

  楼础出门上马,他还要赶往城外的军营面见父亲。

  由各地调来的十万大军都已集结在洛阳城外,分为五座军营,由东到西绵延数十里,彼此间相隔不远,各有主将统领。

  大将军坐镇中军,占地最广,离洛阳城也最近,营外大道两边,尽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屋与帐篷,人来人往,比城里还要热闹。

  十万大军身后,跟着至少三万商贩与随行家仆,更有权势或办法的将士,能将随从藏在营里。

  楼温重回军营,事务极为繁杂,只能抽空见一下儿子,交待一些事情,又命另外几个儿子回城里,帮助楼础准备婚事,最后才将十七子单独留下交谈。

  陛下肯原谅你,那是看重楼家的面子,也是你的运气。别以为事情到此结束,你得加倍努力服侍陛下,不准再胡乱结交外人,尤其是五国之人,离他们远远的,明白吗?

  孩儿明白。有件事情父亲应该知道。楼础与乔之素商量过,有些话只能由他这个做儿子的来说,大将军动心之后,乔之素顺水推舟。

  什么事?

  沈并州大概不会回洛阳了。

  嗯?我得到消息说老沈已在路上,再有三四天就能到达京城。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?

  沈家五公子给我写了一封信。楼础将信交出。

  楼温看了一遍,最先注意到末尾一句话,终南布衣是刘有终吗?他去了并州?

  想必如此,父亲觉得是刘先生的笔迹吗?

  楼温细看一会,点点头,又问道:棋局是什么意思?

  我与沈五公子约好的暗语,他说‘专守一角按兵不动’,那就是劝说沈牧守成功,留在并州,不会返京。

  楼温再看一遍信,还给儿子,说道:把它烧掉。

  楼础点燃蜡烛,当着父亲的面将信烧成灰烬。

  楼家子孙过百,其他人加在一起给我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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