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强谏(1/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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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刺驾闹得满城风雨,连洛阳以外都受到影响,皇帝本人却已忘记当时的危险,继续在夜里出行,只是更换一批侍卫。

  天黑之前,楼础骑马来到驻马门外,街道空荡,一个人也看不到。

  驻马门位于皇城西北,是座高耸的牌坊,并没有门户,过去不远,才是皇城真正的门,外面有官兵巡视,不许任何人靠近,望见楼础,也没过来询问或是驱赶。

  楼础在牌坊下等候多时,天色完全黑暗之后,才有数人赶来,当先一人大声问道:阁下是大将军之子楼础吗?

  正是在下,阁下怎么称呼?

  我叫沈耽,家父并州沈牧守,咱们算是世交。

  原来是沈兄,失敬。楼础拱手道。

  大将军楼温与并州牧守沈直早年间共同辅佐先帝张息,虽是一武一文,却是情同手足,来往频繁,互通婚姻,楼础没机会参与其中,但他知道,这位沈耽是沈直的第五子,比他年长几岁,在家中最受宠爱,正因为如此,没有随父之官,而是留在京城,好让皇帝安心。

  沈聘跳下马,几步迎来,拱手笑道:楼公子来得真早,你是第一位吧?

  应该是,沈兄怎么知道我会来?

  宫里传给我的消息,我原想派人通知楼公子相关事宜,居然打听不到贵舍何处。

  沈聘言语温和,举止得体,令人一见如故,楼础笑道:该我去见沈兄,沈兄掌管侍卫,不知该如何称呼?

  呵呵,咱们都是一样的侍卫,我管些杂务而已,哪来的称呼?你若是不见外,可以叫我一声‘五哥’。

  沈五哥。

  两人站在路边闲聊,彼此印象很好。

  赶来的侍卫逐渐增多,沈聘全都认识,挨个向楼础介绍,又教他许多规矩,原来众侍卫一更二刻之前赶到即可,皇帝出门从来不会早于二更,可以带一名仆从,不准携带兵刃,原本查得不太严格,自从刺驾之后,人人都要接受仔细搜索,而且不只一次。

  侍卫全来自勋贵之家,在驻马门下却与奴仆无异。

  将近二更,一百多名侍卫上马,分列两边,照样是主人居前,仆人守后,楼础没有仆人,被安排在右手中间,正是三哥楼硬从前的位置。

  皇门那边没有动静,从另一头来了几团灯光。

  侍卫们不许带灯笼,一片黑夜中,那些灯光极为显眼,沈聘立刻带领数人迎上去,高声问道:何人擅闯驻马门?

  尚书令梁大人!

  太傅梁昭在家赋闲数年,几天前刚刚被招回朝廷,担任侍中兼尚书令,在天成朝,这一职位虽无宰相之名,却有宰相之实。

  沈聘下马,其他侍卫也都纷纷下马,不敢在宰相面前无礼。

  不知尚书令大人来此有何要务?

  你们退下,梁大人的事情不用你们管。

  沈聘不敢追问,带人回到原处,站立观望。

  梁太傅的轿子就停在道路中间,两边仆从手持灯笼,轿夫退至远处,看样子一时半会不想抬走主人。

  侍卫们不吱声,人人都明白,梁太傅这是要向皇帝做一次强谏。

  皇门打开,数骑驰出,前头两人手执火把,后面正是皇帝本人,这回没有故弄玄虚。

  什么人拦道?沈聘何在?为什么不清路?一人斥责道。

  轿子里走出一人,远远道:老臣拦道,与他人无关。

  发现拦道者竟是刚刚由闲人成为重臣的梁太傅,皇帝这边停下,执火把者让开,皇帝道:这么晚了,太傅怎么不在家歇着?

  梁太傅年纪大,走路颇为吃力,边走边道:老臣在家里左思右想,怎么都睡不着,必须来见陛下。

  朕可不会哄人睡觉,老太傅还是找自家的暖床人吧。皇帝调侃道。

  梁太傅气喘吁吁地来到皇帝马前,扑通跪下,恭恭敬敬地磕头跪拜,陛下想必知道老臣为何而来,可老臣还是要说:陛下身系天下,怎可轻易涉险?若有万一,臣民何从?陛下纵不自惜,也该想想皇太后。

  朕是天下之皇帝,不是内宫之皇帝,朕正是因为在意皇太后的安危,才要亲自巡视京城,确保一切妥当。

  陛下若信任群臣,当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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