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知道,到五婶婶这儿来,就能吃到这东西。”
拨了拨盏中浅黄色的冻,她笑着说道,“五婶婶说,这东西叫果冻?真是爽口呢!”
崔翎顿时有些失望。
看悦儿的表情十分真诚,不似做伪,好像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果冻一样。
可祖母却分明说过,悦儿时常在她脸上吧唧一下,说这是表达欣喜最好的方式。
如此奔放的吧唧,那可不是古代人的作风。
她眼眸微垂,心想,或许是悦儿对自己还不熟悉了解,所以谨慎小心地选择了掩饰吧。
崔翎这样想着,倒也不急了。
她嫁来袁家还未到一年,与悦儿不过几面之缘,相处的时间太短,实在谈不上什么倾心相交。
悦儿对自己有所保留,那也是人之常情。
崔翎笑着说,“原来你过来,是为了要吃东西啊,我还以为,你找我有什么事呢。”
她先前给各房都送了些果冻过去,这东西清凉爽口,男女老少都喜欢。
但最爱吃这个的,仍旧是孩子们。
家里的侄儿侄女们个个都给了好评,就连年纪稍长些的那两位,也都赞不绝口呢。
悦儿掩嘴笑笑,“不是五婶婶告诉瑀哥儿的嘛?口腹之欲,是最大的事,什么都抵不上吃饱吃好了重要。”
她墨黑如葡萄的眼睛闪着光亮,“我呀,就是来您这儿瞧瞧有啥好东西吃的!”
崔翎费心开发新产品,除了要送去有间辣菜馆卖钱,其实最重要的,还是要让家人们开心。
如今,悦儿如此直接地表达了对她和她的美食的喜爱,她心里自然喜滋滋的。
不过,因为存了心事,所以她还是不敢将悦儿的话。只从表面上听。
想了想,她又问道,“你喜欢吃果冻,五婶婶这里有的是,说吧,还有什么很想吃的东西,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口味,告诉五婶婶,五婶婶都给你做去。”
悦儿目光一闪,随即却摇了摇头。“五婶婶这么大的肚子。连走路都吃力。我可不能为了自己一时口腹之欲,而累着您。这可不行!”
她立刻将话题岔开,“五婶婶,您为何要将这东西取名做果冻呢?这分明是槐花做的冻饮。该叫花冻才对嘛!”
崔翎便微微一笑,“只是一个称呼罢了,你叫它果冻也使得,叫它花冻也未必不成。”
悦儿便接口道,“那便还是叫花冻吧。”
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随即却十分坚决地道,“以花作冻的便叫花冻,以果子作冻的才能叫果冻,这样可以分明一些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。她对一个称谓,竟然如此坚持。
崔翎虽然不解,但她向来不大在意这样的细节,便点头说,“就听你的。”
她心下暗暗称怪。想着悦儿这稀客,好不容易来了她这里,却什么都不说,光只和她讨论冻饮的名字,还真有些奇怪呢。
但有了前车之鉴,她这一回便也不敢再直接试探了。
反正,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,只要她的真心被悦儿感受到了,总有一天,悦儿会对她敞开心扉的。
果然,悦儿在顾左右而言他许久之后,终于决定吐露真言。
她抬头注视崔翎,直截了当地说道,“五婶婶,其实我来是有事要求你的!听说,安宁伯府老夫人和清晨山的仪宁师太是至交,能不能……能不能请老夫人引荐,我想见仪宁师太!”
崔翎万分诧异,“你要见仪宁师太?为什么?”
仪宁师太是清晨山普度庵的庵主,据说精研佛法,是德高望重的神尼。
传言她出身宫廷,曾是先帝早年的一位妃嫔,因得菩萨入梦点化,是以削发明志,常伴青灯古佛。
先帝信佛,自然不会拂逆,还在宫中替她修了一座佛堂,每日听她诵经念佛。
后来,先帝驾鹤西游,当今皇上便在清晨山修了一座普度庵,将这位仪宁师太给请去了那处。
因为仪宁师太的身份特殊,所以她那庵堂得朝廷供奉,并不受香火。
所以,除了她从前还未入宫时几个要好的姐妹之外,闲杂人等想要进去礼佛,师太是一律不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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