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,青年丧妻,中年丧子,也算命运悲苦。”
袁三郎最是敏感,每当听到父亲大人以这句话为开场白时,接下来准没有他的好。
他连忙敬了镇国大将军一杯酒,“父亲,这好不容易团圆的日子,您说这些话干嘛?”
镇国大将军瞪了他一眼,却还是将三郎敬的酒取过一饮而尽。
他沉沉叹了口气说道,“我膝下这四个儿子中,除了大郎敦厚纯良,你们这三个,都是不肖子,一个比一个叫人生气。”
这下,袁四郎也觉得不对劲了,连忙又给镇国大将军倒了一杯,“父亲,您若是对我们兄弟三个有啥意见,私底下说不就成了?五弟妹还在这呢!”
他倒不是怕丢面子,想要在弟妹面前逞什么大伯子的威风,只是这初次见面的,被父亲大人批得连里子都没了,总是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不是么?
再说,瑀哥儿还在呢!
他这个当父亲的,还是需要威严的!
镇国大将军啐了他一口,“丫头在怎么了?难不成你还把丫头当外人?”
他转脸对着崔翎说道,“丫头,爹就想跟你说,我袁世韬虽然生了几个不成器的儿子,诶,但老天是公平的,却让我得了几个好儿媳妇,这也算是补偿了!”
像这种夸奖儿媳妇的话,平常的公公是不好意思说的。
但镇国将军不走寻常路,他是个心口一致的人,有什么就说什么。
这营帐里都是自家人,再加上他又被不孝子们多灌了几杯酒,便将心里的话都给掏了出来。
崔翎晓得,公公大人说的都是真心话。
她虽然觉得和四位嫂嫂相比,她自己可差得远了,可是能得到这份真心的夸赞。她还是挺开心的。
再说,公公大人能在三哥四哥面前这样跟她说话,显然是真正地将她看成了一家人。
家,对于一个从来没有享受过亲情温暖的人来说,实在是太诱人了。
这一刻,尽管袁家的人聚得并不齐,但她心里却暖洋洋的,真的有种团圆了的感觉。
崔翎其实是个谁对她好她就会对谁更好的性子,先前在安宁伯府之所以只像个冷眼旁观的看客,实在是因为那个家中人情冷漠。让她没有办法产生归属感。
而现在。她却深深地觉得。自己就是袁家人,不可分离,无法割舍。
她微微红着眼眶,对着镇国大将军说道。“爹,你明儿想吃什么,我给您做!”
此时此刻,大概也只有这句话能够表达她内心的感受了。
是的,她愿意做尽天下美食,让她的家人们尝到最顶级的美味。
镇国大将军两眼放光,他眨巴了一下嘴,试探地说道,“瑀哥儿说。丫头你原本打算要做什么烤全羊给他吃的?那不如明儿就做一个呗!”
瑀哥儿连忙帮腔,抱着崔翎的手臂不撒开,“五婶婶,就做一个呗!”
石小四也不要脸地凑过来,“五表嫂。做一个呗!”
崔翎四下环顾,这一桌子的人每个人眼睛里都毫不掩饰地写满了期盼。
她忍不住笑出声来,“我和五郎原本就商量好了,明儿除夕夜宴的压箱宝就做烤全羊呢。”
有时候,命运让人先遭受苦难,然后再给与补偿。
崔翎想,也许前世和在安宁伯府亲情缺失的日子,就是她的“劳其筋骨、饿其体肤”,而和袁五郎这段阴差阳错的姻缘,以及袁家这些可爱的家人,便上天给予她的补偿。
都是一群吃货呢!
与吃货们为家人,这是不是意味着,她将来可以在美食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?
一顿和谐美好的晚膳完毕,镇国大将军在他三个不孝子的连番灌酒下,已经面色通红。
他指着袁家三郎四郎五郎骂骂咧咧,“你们这群小兔崽子,连老子的酒都敢灌,真是无法无天了!”
袁三郎和袁四郎连忙一边一个扶着他,进了屏风后面。
半晌出来,袁三郎笑着对袁五郎说道,“五弟,你和弟妹奔波了一天,也十分辛苦了。天色已经不早,我将隔壁的营帐给你们收拾了一个出来,你们也回去休息吧!”
说完,他还冲着五郎挑了挑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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