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八十三章 合命轨(下)(2/3)
月份去百族实验室为母亲扫墓,当时遭遇洛元,也曾从他口中得知,荒野实验室重点项目的正式名称,就是“披风”。
  那个项目中的一个子项,现在罗南甚至还是资助人——阪城江冢的那个“分布式畸变基因网络生态研究”。
  哦,或许说是吴珺更准确。
  还有吴珺勉强支撑起来的荒野“罗教团”,那里面的“圣物披风”,也是值得关注的点。
  各个环节,虽然还没有形成完整链条,但前后遥相照应,桩桩件件,都能给武皇陛下的说法,增添不少说服力。至少现在看上去相当严谨,没有明显的破绽。
  只是,罗南想知而不知,“神明披风”选择罗远道作为“支点”,究竟已有多少年了?
  他注目下的那位老人,究竟是以怎样的因由,选择或被迫承受这份本不可承受的压力?
  或许是罗南注视得久了?阳台上老人不知怎地,缓慢抬头,呆呆看向天空。
  他混浊目光的焦点,可能是天际的勾月,可能是城市的光雾,又或者什么都没有。
  罗南倒宁愿相信,老人是与他远程对视,或许这样,就能够看清楚那边狂乱的精神世界,看清楚老人是与谁做的约定,看清楚老人是不是一直在注视着深渊中的魔影
  可惜,罗南什么都没看到。
  勾月辉光如旧,老人沐浴其中,面皮牵动着颈上枯干的皮肉,缓缓蠕动。
  他不知道,眼下正有一缕肉眼不可见的虚影,凭空出现,在他身后伫立。片刻,又伏在他耳畔,轻声询问:
  “是谁啊,爷爷?”
  罗远道没有回应。
  “不能给我说吗?哪怕是画出来?就像你以前的那些不太高明的作品。”
  罗远道仍看着夜空,瘦躯摇摇晃晃,好像随时要躺下,却又保持着一个相当松弛的状态。
  罗南的灵魂投影,也就继续偎在老人肩后,断断续续,轻细低语。
  他忍不住在想,会不会曾经有一天晚上,很多的晚上,罗中衡也是这样,静静站在他的父亲的身后,这般低语。两人共同看向夜空,试图穿透无形的披风,寻找那可能伟大,也可能残暴的影子?
  他能看到吗?
  也许,哪一天也会有母亲加入,她又如何?
  罗南下意识往左右看近于常人的限定视角中,均是空无,连他也是。
  他不由苦笑,但很快又倔强地抿起嘴巴。
  稍稍稳定下情绪,罗南又继续。灵波在空气中震荡,与老人做无声又切实的交流:
  “爷爷,武皇那位不知你认不认识。她的评价倒是挺客观的,我都认。
  “容器也好,成果也罢,我们既然一脉相承,你能看到,我也应该可以,我们都可以。”
  老人仍没有理会他。
  罗南自嘲笑了笑,此时也不去想什么遗传继续,也不去考虑什么轨迹因果,只想这些与他血脉最近之人,想法不尽理性,少有条理,甚至还有几分埋怨:
  “你们啊你们想让我知道的,我尽可能都知道;可我知道的,又怎么让你们知道?
  “你们为什么不能尽是‘我们’?
  “我们不分彼此,何必有所差别?”
  “我?”
  含糊的声音震荡空气,罗南灵魂处仿佛遭了一记重锤,定在了那里。
  而此时,罗远道唇齿翕张,又在重复刚才的音节:
  “我”
  尾音极其含糊,似乎要睡过去了。
  可没过几秒钟,有更明显的空气震荡,在阳台方寸之间,往复徘徊,以至前无头后无尾,全然是嗡嗡的低鸣,难以分辨。
  罗南骤然凝结的意识,却在这样的低鸣声里,春融化冻,且随着某种已经浸入灵魂的节奏,与之共鸣。
  “我心如狱,我心如炉;
  “我心曰镜,我心曰国。”
  是格式论十六字诀的连贯缩读,明明已经唇齿不清,可节奏之流畅,比浸淫此中多年的罗南也不差到那里去。
  这一刻,罗南几乎要随之同声念颂,却终究顾忌老人的精神与身体状态,强行忍住。
  如此低鸣震荡,也并没有持续太久,很快就彻底含糊下去,不但没了音节隔断,连节奏也不见。
  只有空气中的震动,仍依稀可感。
  看着爷爷靠在躺椅上沉沉睡去,罗南的灵体投影,都下意识保持着静止的状态,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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