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半分心动的感觉。
看着眼前的这双手,容歆绿不期然地忽然想起另外一双手。
那双手,手指也很修长,指甲总是修的圆润整齐。
那双手,掌心不够宽大,还总是冰凉凉的。
那双手,右手握笔的地方,有硬硬的茧子。
容歆绿自己也不知道,是什么时候,把他放进心里的。
也许是在他彻夜苦读时;也许,是他皱着眉头,明明很不情愿,却把那极苦的药,喝得一滴不剩时;或许,是在他拖着病体,却还在坚持锻炼;又或许,是那次秋日赏枫。
那是他们到京城的第二年初秋,景亦文的身体基本上已经痊愈。她听人说初秋的京城,枫叶红遍山野,非常美丽,便央求景亦文带自己去赏枫。
那个下午,他们玩的很开心,在回来的路上,景亦文发现路边有一棵巨大的栗子树。
那树的树冠浓密,树干粗大,估计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过来。栗子树的生长极缓慢,像这样一个大树,至少也长了百年了。
这样一棵茂盛的栗子树,栗子却结的不多,几颗毛茸茸的小刺球,隐藏在密密的树叶中,有的张着大嘴,煞是可爱。
此时已是夕阳西下,容歆绿见这条小径上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了,便把小厮和丫鬟都赶的远远的,自告奋勇地上树,摘栗子。
“夫君,这边有个大的,等我摘给你!”
“不用了,你快下来,诶!小心呐!”
容歆绿从一个树杈爬到另外一个树杈上时,脚下稍稍有些不稳,让在底下等着的景亦文吓出一身汗来。
他自小生长在规矩森严的景府之中,爬树这等高危粗鄙的事情,他见都没有见过,现在见容歆绿小小的身影在那茂密的,青黄色相间的树叶中穿梭,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。
“没事,马上就要摘到了,就是它了……哎呀!”
“诶……”
容歆绿没看见栗子上面爬了一只不知名的虫子,她去摘时,手刚好落在虫子的身体上,那软软凉凉的触感,让她心底一阵发寒,手上一个没抓稳,从近三人高的栗子树上摔了下来。
在下面的景亦文见状不妙,也来不及叫人,首当其冲冲过去伸手,想要接住她。
说起来容歆绿真是有福气,她摔下来时,衣裳挂在一根树杈上,把她给勾住了,挂在约一人高的地方。
景亦文双手高举着,看着她被挂在树枝上,轻轻晃着,那狼狈的样子,忍不住大笑出声。
“你别笑了!”容歆绿很不好意思,本来想在他面前显摆一下,没想到摔了下来,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啊,真是丢人丢大发了!
她的手挥了几下,绸缎料子的衣裳,承受不住她的重力,刺啦一声,破了。
容歆绿就这样直接跌入景亦文的怀抱中。
她自会爬树以来,这也是第一次失手,吓得够呛,腿上无力,一时站不起来。
她的个子比较娇小,而景亦文虽然年幼,个子却一直不矮,现在已经比她略高一点点。猛然一看,容歆绿像是窝在他怀中一般。
景亦文仰面躺在泥土地上,好像还没从刚才那危险的一幕中回过神来。
容歆绿摔到他身上的那一刻,景亦文觉得自己要被砸吐血了!
他躺了半晌,然后曲起手肘向后支着,上半身斜着坐起来,低头看怀中的容歆绿,她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。
景亦文又坐了一小会儿,胸口还是隐隐作痛,忍不住调侃,“娘子,为夫觉得,你今日晚饭,是不是该少吃一点?”
景亦文温热的气息,从她的额前轻轻拂过,容歆绿的心里,好像也被弄的痒痒的。
一直以来,他称呼自己都是‘喂,哎,容歆绿,’被他称作娘子,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。
容歆绿有些不好意思,她坐直身子,抬头看他。
夕阳的余晖中,景亦文眉目如画,黝黑深邃的眸子,更加清晰明亮,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笑得温柔而又无奈。
容歆绿不知怎么的,忽然就红了脸颊,心跳如鼓。
那日初秋的傍晚。
无人的山林小径。
眉目如画的少年。
心中那样初初萌动的甜蜜感觉。
容歆绿想,自己这一辈子,估计也很难忘记。
“小林哥,”容歆绿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,“对不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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