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94、三年3月7日 雨 黄台之瓜何堪再摘(1/3)
转过几日,杭州便在大宋最高执政长官赵性的倡议下,开始实行新的房产地产的税收措施。
  这个措施一出,百姓自是觉得无所谓,反正自家的房子涨跌对他们来讲并无所谓,但那些买卖者却一个个如丧考妣,当日上午就有四成以上的地契房契被从衙门口赎回,白白缴纳了一笔管理费。
  而剩下的六成等待成交的契约也是摇摇欲坠,商人们是最精于算计的群体,在这样明显吃亏的处境下还坚持要卖的,可见是多么按捺不住想要逃离这个地方。
  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被传到了柴家,柴家家主郑王听到这个消息,当时就精神恍惚了。近乎两千万贯的资产一夜之间就被冻死在了那里。
  杭州本就是他们柴家的基本盘,如今在大宋开始要着手整治柴家之前,若是能将这些资本变现转移出去,柴家还能有一线生机,如果转移不出去的话,恐怕就……
  两千万贯啊!这是何等庞大的一笔巨款,这是柴家历代苦心经营的说过,但如今就平白的便宜的大宋的国库?
  粗略一算,地产、房产、商铺、塘口、码头等等产业若是在新政下出手,直接亏损能超过五成,剩下的五成还要被一路盘剥,最后到手中能剩下三成便已是谢天谢地了。
  三成啊……两千万贯一夜之间春风一吹便成了六百万贯,这些钱别说共举大事了,就算是给各级官员打牙祭都不够用。
  他要干的事可不是什么小事,而是那花钱如流水的事,可这样一番摆弄之后,他最少十年的心血和布局都功亏一篑。
  “父亲,您脸色不好,出了什么事吗?”
  柴得金看到父亲闷闷不乐的模样,走上前小声询问道,而郑王却只是摇了摇头,并没有说什么,只是看着窗外的春雨喃喃念叨着前唐太子李贤的《黄台瓜辞》:“贤终日忧惕,每侍上,不敢有言,乃作乐章,使工歌之。其言曰:‘种瓜黄台下,瓜熟子离离。一摘使瓜好,再摘使瓜稀,三摘犹云可,摘绝抱蔓归。”
  “父亲?”
  “我无事。”
  郑王侧过头看了一眼柴得金,然后说道:“得金啊,你且去杭州,面见一下官家,向他求求情。”
  柴得金心中自是知道为何要求情,但他并没有开口问,因为父亲显然没有打算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求情,而这番求情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。他作为柴家长子,领命就完事了。
  当他走出门外时,他回头看到匾额上那个烫金的柴字后,悠悠的长叹一声便一头钻入了滴滴答答的雨幕之中,转眼便消失不见。
  他知道父亲其实就是把他扔出去当成一面挡箭牌,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的始末,也知道杭州那头的政令发生改变对他们家将会产生怎样的巨大震动。
  为了这件事去求情,他也许会被斥责也许会被惩罚,但这些事父亲似乎都不在乎,他只在乎他自己。
  柴得金只身一人前往杭州,坐在马车中他越想心思越是郁结,表情也变得愈发狰狞,可整个过程中他却一句话也没说,甚至连嘶吼一声都没有,全盘的委屈都被他生生的压在了心口。
  而此刻在临安城,因为糟糕的天气,赵性还需在此地多停留三到五日,他计划表上的事情几乎都完成了,但却还没有代民祭天,所以他只能留在这等待一个黄道吉日。
  这几日大概是赵性最放松最开心的几日了,每日起来都是从画舫的鸳鸯床上醒来,身边每日都会有不同的姑娘,有时候还有两个。
  晚上的醉生梦死,相对应的就是白天的安静沉稳,他白天一般都是跟宋北云下下棋聊聊天或者偷偷摸摸出去钓鱼。
  “欲生于无度,邪生于无禁。你差不多该悠着点了,再这么沉溺下去,你腰子都废了。”
  小宋将一枚“车”卡死在将位上:“将军。”
  “倒也不算是无度,就是过把瘾。”赵性打了个哈欠:“你也知道,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,可是朕却只有一后一妃,那皇后还是个死木头,索然无味。”
  小宋没有说话,他不喜欢讨论别人家的房事,觉得索然无味。而赵性却好像什么都想要跟人分享似的,甚至恨不得将皇后在床榻上怎样叫唤都描述出来给人听。
  “不过你说朕,你不也是整日陷在温柔乡里?”
  “我?”小宋重新整理好棋盘之后,让了黑棋给赵性:“碧螺去徽州了,走了有几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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