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整个云中派秘库所藏,也不过四十余件。
上品祭器,多半都是分散藏在有缘之人手中,代代相传。宗门所藏,远远不是大头。
设身处地的想,一位离合境修士临终之前,若是决定以身合器。所留赠之对象,多半也是自己的亲传弟子,又或血脉相连之人。有心以此报效宗门的可谓少之又少。
但是即便留存于私人之手的占了多数,云中派百万弟子,藏有真祭器的,往多了算也不过百余人。
石去闲等十余人,同样脸色半是鄙夷,半是如释重负。
好大阵仗,却是一场异想天开又不合规矩的玩笑。
归无咎摇头道:“阁下怕是误会了。崇台会各凭神通较量高下,这规矩怎么会破破了规矩,这崇台会就该重新起个名字。”
“至于这些真祭器,有谁能够在在下手中撑过一刻钟,便可任意择一件真祭器带走。”
此言一出,那微微冷笑的十余人,脸色立刻僵硬起来,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真武宗真传权显实上前一步,微微摇头,凝声道:“好,好,好。看来我们隐宗要出一个开天辟地前所未有的人物出来。”
“想必两三万年之后,归道友必将带着我隐宗重归正序再见青天,推翻乾元上清二宗的统治。就连显道、应元道尊,也比你差远了。”
权显实此语,不知是赞叹,还是讥讽。
只是“显道、应元道尊”这两个人名一旦说出口,十一家隐宗,二十余名真传弟子,人人都是心中一沉。
罔相宗井淳言听权显实此言似乎话中有话,忍不住问道:“权道友此言何意”
权显实一副若有所思之貌,并未开口。但是他的师弟东门炙却接话言道:“这也算是我真武宗独享的一段秘闻了。”
“我隐宗弟子人人均知,若是在金丹境中能和元婴初期修士斗个难解难分,其人便有成就天玄境的潜力。但是那些数十万、数百万年独往独来、横亘古今的天上人物,又达到了何等程度,就少有人知晓了。”
“恰好我真武宗有一部残籍,记载了一道逸闻。言道上清宗应元道尊当年金丹境时周游四方,曾和一位元婴三重境修士大战三日三夜,最终战而胜之。”
这二十余人听闻这一道秘闻,都是心中一突。好像眼前的归无咎,举止也不那么荒诞了。
但东门炙又道:“只是应元道尊所战胜那位元婴后期修士,出身于一家传承不全的小宗,门中修士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化神初期。在下敢下断言,那元婴后期修士,若是和我隐宗弟子相较,十有不是我门中元婴中期修士的对手。”
“而归道友,却要挑战各大隐宗排名前三的真传。这岂不是说,归道友自认为比显道、应元道尊还要强上许多”
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道:“这场闹剧该结束了。”
出言的不是东门炙,而是范移星。
范移星上前两步,出人预料的严肃起来,道:“平心而论,归道友气息玄妙,精纯拔萃。金丹境中指根基比范某当年还要胜过一筹。”
这一句评语如重锤擂鼓,人人心中一震。
范移星接着道:“你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天才人物。”
“但是你毕竟只是金丹境,而范某却是元婴境。所以,这依旧是一场闹剧。”
“适可而止吧。”
归无咎抬头看了范移星一眼,淡然道:“很好。看来第一个交手的对于,就是范道友了。范道友的实力确实还算不错,在本次崇台会中,足以到第三。”
前三众人心中一动,就算归无咎自认第一,此间还有谁胜得过范移星
归无咎轻轻一跃,立在范移星面前不远处。
“但是交手之前,还是有一些话要对范道友说。”
“我云中派这一代的金丹真传,也有两位进阶冲盈之境者。但是这两人,步入金丹后期早已超过百年。若是冲击元婴,不过是立地可成。是以二人固然虽然迈入冲盈之境,也未必能够算是进入了极高的境界。”
“而范道友不同。我观范道友的气象,恐怕在金丹后期丹力增长尚未达到顶点时,就感悟到了冲盈之境的存在吧能够做到这一步,的确是数千年一出的人物了。”
范移星面无表情,也并未出言反驳,只是冷哼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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