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部尚书郭曙问道:“启禀殿下,微臣听说朱滔军队也在进攻新罗,而且占据上风,攻势正盛,如果我们也进攻新罗,三者之间的关系又怎么处理?”
这也是所有人关心的问题,原本是新罗承受不住朱滔大军的猛烈进攻,不得不向大唐求援,现在却反过来,他们也要参与灭亡新罗,这是背信弃义,还是想分一杯羹?
郭宋明白众人的担忧,他微微笑道:“所以一开始我就说了,我们讨伐新罗必须师出有名,我之前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,但刺杀案就成了最好的借口,我们必须出兵追责,这就谈不上背信弃义,也谈不上落井下石,是他们作恶在先。”
郭曙又继续道:“但如果以救援新罗为借口出兵,岂不是更占据了道义?如果新罗被朱滔所灭,也就不是我们责任了,殿下不觉得这个借口更好?”
这次不等郭宋解释,张裘安便反驳道:“这样做是作茧自缚,如果我们是出于救援新罗的道义出兵,那么灭了朱滔后,我们是不是该继续扶持新罗?
如果我们并了新罗,那是不是更显得我们虚伪?在道义上更被人耻笑?索性一开始就是兴师问罪,我们将来吞并了新罗,对他也是一种惩罚,是他们罪有应得,我就不用背负任何道义上责任,对子孙也有交代。”
偏殿上顿时争论起来,十分热闹,郭宋摆摆手高声道:“各位请安静!”
偏殿上安静下来,郭宋又道:“今天只是通报,也不会做什么决策,即使要攻打新罗也会到明年开春以后,还有时间给大家思考,不过兵部要提前进行准备,所以时间也不是很充足,我希望十天后我们能做出决定。”
........
众人都起身离去了,张谦逸也和杜佑一起走出去,杜佑笑道:“能感觉到殿下的决心了吧!”
张谦逸点点头,“他找政事堂议事,只是给我们一个面子,兵部的调粮令昨天就发出了,从黎阳仓调集五十万石小麦和十万套兵甲到登州。”
“其实殿下说得不错,如果我们不动新罗而拿下辽东,迟早是给新罗做嫁衣,我一点我很赞同。”杜佑缓缓道。
张谦逸正要说话,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们,两人回头,却是兰台郎中韩愈在叫他们。
杜佑很欣赏韩愈,认为他有成为相国的潜质,踏实,稳重,能力很强,做事讲原则但又不失灵活,杜佑甚至认为韩愈出任兰台郎中有点可惜了,他应该去地方上继续历练。
“韩郎中,什么事情?”
韩愈跑上来行礼道:“殿下请二位相国到官房一叙!”
两人点点头,跟随韩愈来到兰台官房,郭宋的官房已经搬到紫微殿后面了,就是原来代宗皇帝的御书房,彻底改造了一番,完全变样,变成一座房间密度很高的三进院子。
外面是从事们的公务房,中院是兰台侍郎和兰台郎中的官房,按照分工,韩愈负责户部和兵部,黄禅负责礼部和刑部,按理应该还有一个负责吏部和工部的郎中,现在被杨天华兼任了,每个郎中配两名员外郎,再配八名从事。
内院就是郭宋的官房了,中间是一座百余平方的天井,假山堆砌,花木茂盛,天井周围分布着正堂、议事堂、参谋堂以及茶房,内院除了郭宋外,还有一个小茶童,负责煎茶跑腿。
此时郭宋正负手在天井内来回踱步,渐渐到了年底,事情比较多,很多琐碎之事他都交给政事堂处理,只有比较重大的事情才向他汇报。
他的精力主要是放在大事上,新罗只是一个开始,他要考虑的是整个辽东,各种错综复杂的势力,军事上他不担心,他考虑更多的是政治方面,还有国力的承受能力。
这时,韩愈带着杜佑和张谦逸走了进来,“殿下,杜相国和张相国到了!”
郭宋从沉思中惊醒,点点头笑道:“两位相国请里面坐吧!”
他把两人请入正堂坐下,茶童及时给他们上了茶,郭宋问道:“其实我想知道新罗特使朴恩泽情况如何?”
张谦逸连忙道:“他前些天去登州了,走得很匆忙,微臣算了算时间,很巧,正好就是刺杀案的当天,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,他很可能也是知情人,殿下要不要把他带回来?”
郭宋摇摇头,“刺杀案已经有了定论,抓不抓他也无所谓了,我现在考虑的是战争准备,张相国,兵部那边和户部联系了吗?”
张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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