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李谊这几个月深深体会到了权力斗争的残酷,尤其是皇权争夺的无情和冷酷,他现在已经明白,父皇并没有真的退位,他只是以退为进,摆脱泾源兵变的重大责任,想想也好笑,父皇才四十余岁,他怎么可能甘居幕后?
李谊这才觉得自己太单纯、太傻,一心想着复兴大唐,却没有留意背后射出的冷箭,父皇强势夺走了军权和财权,自己的旨意甚至出了不成都,连朝廷很多官员都开始阴奉阳违。
李谊负手站在御书房窗前,怔怔地望着远处的白云,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,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接下这个皇位,自己还是太年轻了。
这时,有宦官在门口道:“陛下,韩相国求见!”
韩滉是极少数支持李谊的大臣了,连右相张延赏也常常称病请假,整个朝廷都由韩滉在苦苦支撑。
李谊连忙道:“请韩相国进来!”
片刻,韩滉匆匆走进了御书房,躬身道:“参见陛下!”
“韩相国免礼!”
李谊平静地道:“相国有什么事吗?”
韩滉取出一份奏折道:“这是吏部草拟的三十二个县县令的调动方案,请陛下过目。”
李谊看了看奏折,又问道:“这份奏折太上皇知道吗?”
韩滉犹豫一下道:“微臣认为,这份有关县令的调动并不在太上皇的权力范围内。”
李谊叹了口气道:“现在还有什么事情不在他的权力范围?”
韩滉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陛下,老臣有句话,不知道当讲不当讲!”
“韩相国尽管直言,朕不会怪罪。”
“陛下,所谓名不正,言不顺,天子就是天子,太上皇就是太上皇,天子被架空,太上皇越俎代庖做了天子的事情,这不仅可笑,而且有违纲常,微臣的建议是,如果陛下实在无法再继续坐稳皇位,那索性让位给太上皇,请太上皇重新复位,陛下继续做太子,当年武周时代,这种事情时常发生,也没有什么不妥。”
李谊有点为难,他已经派人去通知韦皋率军前来护驾,一旦这件事被父皇知道,他会饶过自己吗?
“这件事事关重大,关系到大唐的前途,朕还没有考虑好,让朕再考虑一两个月吧!”
韩滉暗暗叹息,不管是谁来做皇帝,都没有关系,唯独朝廷不能乱,像这样大唐出现两个权力中心,这会让人心不稳,从而严重削弱大唐的凝聚力,使大唐最终走向涣散而灭亡,形势已经危急到这个程度了,这个天子还是当断不断,还是贪恋皇位,自己真不知该怎么说他了。
“陛下好好考虑吧!朝廷已经人心涣散,不能再拖下去了。”
“朕知道,朕会尽快做出决策。”
韩滉行一礼,将奏折放下,退了下去。
李谊已经没有心思再看奏折,他把奏折一丢,令道:“摆驾回宫!”
韩滉面见李谊之事,半个时辰后李适便知道了所有详情,宋朝凤汇报道:“天子有点动心,但好像又下不了决心。”
李适冷冷哼了一声道:“他下不了决心,是他还舍不得皇位,还指望韦皋来推翻朕。”
“陛下之前吩咐的事情,老奴已经安排好了。”
“那就好!”
李适沉思片刻,终于下定了决心,“那就不要再耽误下去了,今晚就发动!”
“老奴这就去通知窦大将军!”
“让他现在就来见朕!”
宋朝凤匆匆下去了,李适自言自语道:“自古皇位面前不认父子,何况你并非朕的亲生儿子。”
夜里亥时,天子李谊正在宫里喝闷酒,皇后韦氏陪同着他,夫妻二人成婚五年,生下两个儿子李织和李纶,一个三岁,一个才两岁。
韦氏柔声劝丈夫道:“与其做个虚名皇帝,还不如把皇位还给父皇,陛下再做太子更稳当一点,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吧!”
李谊苦笑一声道:“我若退了位,你觉得他还会让我当太子吗?”
“不做太子更好,做一介庶民,咱们就平平淡淡过日子,把烦恼抛到脑后,专注把孩子抚养长大。”
李谊也颇有点动心,他还真愿意做一介庶民。
就在这时,一名宦官急急匆匆跑来道:“陛下,不知怎么回事,所有的侍卫都撤走了,好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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