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晨奎错落天日近(25)(1/3)
太后的反应让章惇心沉了下去。**

  吕嘉问的话,不过才开了个头,就被太后给打断了。**

  太后的倾向激烈得又是一个出乎意料。**

  表面上是让吕嘉问不要打岔,干扰正常的会议流程,但吕嘉问连话都没能说完,朝臣们看在眼里,还会怎么想。**

  被太后当庭一驳,吕嘉问的脸色红了又白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**

  当初他主持市易司,成为旧党攻击新党的靶子,而曾布也趁机叛离,那时候的吕嘉问,慌得不像样子,有失大臣体面。**

  正常情况下,吕嘉问口舌如簧,又能胆大妄为;但重压之下,却缺乏随机应变的捷才。**

  ‘这个时候,可不能发怔啊。’**

  章惇叹了一口气,若是吕嘉问敢拿出自己的提案来,大概就会给太后直接骂回来了——只有宰辅才有资格拿出自己的提案。**

  举步出班,章惇道,“陛下。十余年来国势蒸蒸日上,新法之功也。一应法度确有不尽人意之处,但行之有效,当继续施行,只视人情稍作修改便可。如今北虏虎视眈眈,岂能视而不见?且耶律乙辛篡逆之辈,中国不可与之媾和。当拒使者、绝外交、断岁币,河北、河东,更当加强武备。”他提声放言,“陛下,北虏,腹心之疾;南蛮,癣癞之患,臣以为疗伤医病,当以腹心之疾为重。”**

  两边较量的中心,已经偏离到了争夺变法主导权上。**

  章惇没有例举王安石的功劳,没有去述说新法的作用有多大,更没有攻击韩冈的提议,既然韩冈要进一步变法,那么他所能做的,就是顺水推舟。**

  李定的心提了起来,章惇这是迫不得已,否则该由自己来出面来提出新党自己的提案。**

  他知道章惇的话多半不能将太后打动,但他更清楚只要在朝堂上胜利了,太后只能认同殿上的决议,否则事有反复,韩冈的有关国政会商的动议,就成了笑话了。届时,韩冈比单纯的输了投票还要丢脸。**

  但现在这个胜利,已经从一开始是十拿九稳,变得十分渺茫了。**

  章惇一番话说得含含糊糊,太后听了皱眉,“章卿可明说国是当如何更易。”**

  章惇朗声道:“断绝岁币、修筑轨道、加强武备、以御北虏,余事如旧。”**

  “是御寇,不是讨贼?”**

  太后敏锐的把握到了章惇用词中的关键,问话的同时,向王安石望过去。**

  十余年前,旧党是绊脚石,十余年后的今日,王安石是绊脚石。被人当做绊脚石,他该如何反应?**

  但王安石不知何时低下头去,看着笏板,没有任何反应。**

  “是。”章惇平静的说道。**

  殿中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喧哗,没人能想到章惇在这个时候选择抛弃了王安石。**

  李定一下要紧了牙关,这与之前在王安石府上议定的提案截然不同。**

  当局势不利的时候,在提案的陈词中,可以有些妥协,可以有点退让,但绝不该是投降。**

  当时议定的用词,应该是‘相时而动’,但章惇的‘以御北虏’是彻底的否定了进兵辽国的可能。**

  李定的双眼瞪向章惇,这是要另立山头吗?!还是看到势头不好,准备过河拆桥?**

  章惇不觉得自己有回应李定视线的必要。**

  彻底放弃了王安石和吕惠卿之前主张的攻辽战略,王安石还好说,主张攻辽的吕惠卿不可能短期内回不了朝堂了。**

  说起来还是章惇的私心。但好端端局面,因为王安石和吕惠卿,让韩冈有了搅乱国是的机会,新党内部自然有着异声。**

  人心思惰,已经成了重臣,多半还是不希望朝堂上再起动荡,太后、韩冈的组合,的确让人畏惧。可一份正常提案,还是会有一定的效果。**

  章惇的提案基本上都不变动,但名义上还是加强了对辽的防御,而最大的变化,就是要修筑轨道。**

  说起来跟韩冈的提案没有太多区别。**

  除去没有开拓新疆的内容,也就比韩冈少了一句继续变法。其他几乎完全相同。*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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