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每日一防(1/4)
梅盛雪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浑身还有些麻痹无力。

  她定了定神,忽然弹坐起来,低头看看自己,依旧穿着那件翡翠绿的旗袍,浑身上下除了无力外也没有别的不适,这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
  身下这张大床洁白柔软,不远处的窗口拉着一层白色的窗帘,橘色的阳光温柔地透进来。

  定下心后,梅盛雪耳边隐约传来叮咚的琴声,她下了床,出了房门,手扶着铁艺栏杆下了螺旋形的楼梯。

  空气中有面包的香味,客厅里却没人。

  她循着琴声来到客厅东面的房门前,然后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。

  灿烂的阳光从宽大的窗口洒进来,白色的纱制窗帘在微风中徐徐荡漾,帘外墙边,一枝鲜艳的红蔷薇若隐若现。

  房里只放了一架钢琴,一个男人坐在琴前,一半沐浴着阳光,一半隐匿于黑暗。沐浴着阳光的那半面唇角含笑眼神清澈,隐匿于黑暗的这半面却下颌冷毅眼角忧郁。

  阳光在他的发丝上闪烁着细碎而五彩的光芒,他修长的指白蝴蝶一般在琴键上跃动,流泉般的乐符便似春雨后的繁花,开满了眼底心间。

  梅盛雪站在门边不想动,却不知自己到底是因为音乐入迷,还是因为人而失神。

  少时,一曲弹完,沈越抬头,见门边倚着一少女,晨光中,那一身翡翠绿的旗袍,衬着雪白的肌肤清丽的眉眼,婉约如江南春日的一霎烟雨,又淡雅如名家笔下的写意丹青。

  梅盛雪见他看来,不自觉地就冲他笑了笑,忽然想起自己宿醉起床,头未梳脸未洗,真正是蓬头垢面,伸手摸到颊侧绒绒细发,她近乎仓惶地转身走了。

  身后传来男人愉悦清朗的笑声,梅盛雪的脸红如醉酒。

  正不知所措,“姑娘,洗漱间在那边。”一名老仆不知从哪儿转了出来,指点梅盛雪道。

  待梅盛雪在洗漱间收拾妥当来到客厅,沈越已坐在餐桌边了,一手端着牛奶,一手翻着桌上的报纸,神情闲适。

  听到脚步声,他略略抬眸,面前正值韶华的少女本就腴白的肌肤洇了水汽,显得更晶莹剔透,不论五官容貌,便是这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,已是人间极品。

  “姑娘,喝点粥吧,宿醉的人喝点粥汤能舒服些。”那老仆端着托盘,将一碗稠稠的粥放在沈越对面的位置。

  梅盛雪道了谢,在位置上坐下。一抬头,正与沈越四目相对。她自幼随戏班辗转各地唱戏,三年前来了上海后,十里洋场花花世界,什么样的人没见过?但从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如此甫一入目便印象深刻。

  论长相,他自是英俊的,却也没有英俊到惊世骇俗,但那双眼,那双干净无欲,看人时温和得近乎慈悲的眼,似乎能一直看进她心里去,以至于她心里竟有些久违的,酸酸的委屈泛了上来。

  对着一个陌生人起了这样的心思,委实是有些不可思议。

  “这位姑娘,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。”那双温和的眼笑了起来,犹如春风吹皱湖面,波光粼粼。

  梅盛雪低头看着他推过来的报纸,迎面便见一醒目标题——冲冠一怒为红颜,副标题为:戴师长外甥夺美不成反被揍。

  “沪上四美,早春一梅,你便是四美中的梅盛雪?”

  耳边传来男人清越好听的声音,梅盛雪因报道而簇起的眉峰微微一展,道:“不过是外人谬赞罢了,实不敢当的。”

  “你化妆前后差别很大。”沈越道。

  梅盛雪自然也已认出他就是昨天在沈维山墓前看到的那人,只是当时何顺并未介绍他的身份,故而她也不好胡乱猜测,只得开口问道:“不知先生如何称呼?”

  “沈越。”

  “先生也姓沈,那您与沈维山先生是……”

  “那是先父。”沈越道。

  梅盛雪有些发愣,沈维山有两个儿子,老大沈霆军,三十出头了,老二沈霆和,才十□□岁。这个沈越……

  沈越似是看出她疑惑,却也没有解释,只问:“不知梅小姐与先父如何相识?”

  梅盛雪道:“三年前师父带着我们来上海谋生,因人生地不熟,又无钱打点关系,进不去正规的戏院,只能在十六铺搭台唱野戏。每每有地痞恶霸前来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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