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众妙观(2/4)
是好听,到明儿全不认账。”玉莲娘子眼波流转落在李长安身上,“倒是那位小哥,生得高大潇洒,便不是郎君、相公,也看得奴家心慌得很哩。”
  黄尾连其他几只跟过来的鬼齐刷刷转过脸来,目光殷切——道长,你便从了吧!
  李长安:“……”
  他木着脸。
  “姑娘,贫道是出家人。”
  “出家人怎么啦?谁家姑娘院子里没个出家人?我看你时时和那何姐姐出双入对的,怎么到了奴家这里,便讲起清规戒律?”
  道士正色:“贫道只是借住慈幼院,姑娘请慎言,莫要坏了何院长的清白。”
  “似我们这等女子还有什么清白?”
  “何院长安贫守道、养育群孤,如何不得清白?!”
  玉莲娘子拿团扇遮住半张脸,眼波定定勾住李长安,忽而噗呲一笑:“你这人好生无趣。罢了,不逗你了,那曹掌柜……”
  据她所言,曹掌柜在七月里的确多次光顾莲池小榭,但不是为了寻欢作乐,而是为了招待一位增福庙的练师。
  最后一次是在四天前,曹掌柜离开时,言语很是得意。
  李长安只知增福庙是十三家之一,供奉的是增福真君,也就是俗谓的文财神,其他便不晓得了。
  “我知!我知!”大憨连忙嚷嚷,“听人说增福庙是钱唐的钱袋子,做的放高利贷的买卖。”
  黄尾愕然:“你从哪里听来的?”
  “在码头做工听旁人说的。”
  “别听那帮穷鬼胡扯。”黄尾嗤笑,“十三家能看上这点儿蝇头小利?”
  “海贸一本万利,但风波险恶,常常人船俱没,增福庙便出来收钱作保。还有生意前途可观,但缺乏资金的,增福庙也会拿钱资助,往后凭干股分红。”
  李长安了然,原来是保险、风投一把抓的大财团。
  但海上又不贩卖死人,曹掌柜手头区区三间凶具铺子更谈不上前途可观,如何能招来增福庙的青睐?
  “道长忘了?”黄尾幽幽道,“还有咱们的生意呢。”
  李长安恍然,确实是身在庐山了。“看葬”虽只赚了一百两,却是在仅仅开张一个月,尚未打开名声的情况下。而钱唐城里,明面上绫罗绸缎,背地里吃糠咽菜的人家可是不少!
  这么说来,曹掌柜是早有预谋。
  众鬼愈加愤懑,但仍然一筹莫展。
  “只好再去找那伙计试试了。”
  “道长怀疑他撒了谎。”
  “撒谎倒也未必,姓曹的精明,想必不会透露行踪。但那伙计滑头得很,未必真就一无所知。”
  “但咱们问了许多次,他也没透半点儿口风。”
  “那就换个人去问。”
  …………
  钱唐的夜晚向来不甘寂寞。
  画舫上歌舞不休,瓦舍里通明达旦。
  至于夜归人醉死河中,更是司空惯见。
  但一入八月,一应欢愉便戛然而止。人们都似冬虫蛰伏家中,唯恐惊动了上到人间的窟窿城使者。
  所以纵使户户小楼紧密相连,也都似孤岛寂寂无声。
  纸扎铺。
  伙计憋不住起夜。
  掌柜的不在,他大大咧咧掌起油灯,窗缝有风渗进来,嘘起灯芯如豆跃动,摇晃着满室纸人影影幢幢。
  他留着灯,自个儿熟门熟路摸索向充作库房的后室,随手拨开挡路的纸人脑袋,打开后门。
  晚间雾气浓重,被月亮染得发白,像是过于浑浊的水波。巷子是河,门槛便是岸。他岔腿站在岸上,没开始放水,先打了个抖擞。
  湿冷的风自耳后吹来,滑过脖颈。
  “河流”霎时变得湍急。
  接着,有犬类的低吼在四周响起。
  雾中浮出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  “罪民曹利是,胆敢蔑视法旨,吾奉威德法王之令,来此拿你魂魄。”
  “使你永坠窟窿城!永坠窟窿城!”
  声音凄厉而含混,在雾中回荡。
  伙计抖擞得越发厉害,却没辩解,突然大叫一声,猛地向屋内逃去。
  声音却如影随形。
  他逃进后室,探出的纸人头似在拦路恐吓;他躲入前堂,满屋子纸人围着烛光怪笑;他又扑向自个儿的地铺……翻出一根木棍。
  冷不丁跳起来,返身向声音来处打去。
  棍子“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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