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奉公敲诈遵命偷钱(1/5)
地煞七十二变</a>
  小巷里。
  “道士是鬼?”
  “对。”
  “新来的?没人教你规矩?!”
  “新死不久,当然不如诸位作鬼熟练?”
  道士这句话似豆腐团里夹着根鱼刺,嚼起来不咸不淡,吞下去却得卡住嗓子眼。
  但这一帮汉子或说“宅神”们听了,面面相觑一阵,竟都嘻嘻怪笑起来,领头的吊梢眼笑得尤为张扬,敞开的衣襟下,两坨胸大肌一通乱抖。
  他盯着李长安:
  “你这道士,莫不是以为我等兄弟是那侵入人家讨食香烛剩饭的地痞瘪三?”
  “瞪大你的鬼眼瞧清楚咯。”
  他捞开衣襟,坦露出肚皮上一团刺青,巴掌大小,呈印章模样。
  “俺乃城隍府喧腾司辖下鬼吏,文殊坊喧腾鬼鬼头赛孟尝曹七是也……呱~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“呱呱呱呱。”
  一时间,阵阵蛙鸣在汉子们肚皮里此起彼伏,小小的偏巷仿佛变作了夏夜里的池塘。
  曹七脸皮一抽,一对吊梢眼瞪起来:
  “你这道人好不晓事,既然见了城隍印章,还不快快解了开法术。”
  李长安笑着点头,手上假意掐了个法诀,仔细观察起那团刺青,可以看出“余杭城隍”的字样,上面还缭绕着一团清灵之气,细细感知,还真是道士所熟悉的香火神力。
  本地的城隍得了失心疯么?怎么找这么一批流氓混混做事?
  再说,听过速报司、纠察司、阴阳司,喧腾司又是什么鬼东西?
  李长安万分不解,直接开口询问。
  那曹三也一点不遮掩,带着种“乡下鬼没见过城里市面”的迷之优越感如实相告。
  原来这喧腾司是本地独有,专门设来惩治怠慢鬼神之家,而方法就同曹三所做,闹得人家犬不宁,直到人低头服软、诚心悔过为止。
  而阮家开出的一百两银子,不是为了驱鬼,是为了找中间人牵头讲和。
  这都什么破事儿啊?!
  李长安哭笑不得,念出一声“散”,让汉子们呕出烟团,便懒得废话,拱手告辞。
  可没迈出两步,就被几个汉子眼神不善堵住去路。
  “且慢。”
  那几坛子掺了料的酒水多半进了曹七的肚皮,他一张嘴,就跟小火车似的,“突突”往外冒烟儿。
  “你这道人——呕——手段不赖,为人也爽利,算条好汉!看你莽撞掺和进阮家的事儿,莫非是着急用钱?”
  “居士还做放贷的营生?”
  “你有婆娘子女么?”
  “贫道是出家人。”
  “你有田产房屋么?”
  “四海为家,一无所有。”
  “那谁肯借钱于你?!”
  曹七没好气呸出最后几丝烟气。
  “我给你指条明路,城北众妙坊的癞头刘正在招人,与我这喧腾鬼一般,也是城隍庙下头的正经营生。但不像我等兄弟的活计费时费力,是个短时间内容易挣钱的好买卖。你去了,只管报上我赛孟尝的名头,保管能被收录门下。”
  说罢,凑上来嗅了嗅,皱眉:
  “瞧你这一身寒碜,从哪个纸灰堆里扒拉出来的?叫人见了,岂不笑我曹七慢待了好汉,坏了我赛孟尝的名头。”
  他便掏出一角银钱,塞进李长安手里。
  “这两银子拿去使唤,置办一身正经行头。”
  说完,挥手让手下人让开道路。
  “不必多谢,事不宜迟,快去快去!”
  李长安还能说什么呢?
  拱手言谢,必有后报。
  …………
  穿越了许多次。
  李长安也设想过,自己在古代该怎么发家致富。
  烧玻璃、造肥皂、卖火锅等等,可不管哪一样,一是需要本钱,二是需要时间,可偏偏李长安两样都没有。
  反倒是做悬赏花红,或是驱邪治鬼,这些个卖力卖命的活儿更合时宜一些。
  但不晓得是人生地不熟,还是余杭地界上太过平和,他晃荡了半天,愣是没打听到一单能做的买卖。
  思来想去,决定照曹七的指点去碰碰运气。
  …………
  众妙坊紧邻着运河,是南北货物的集散地之一。
  地面上龙蛇混杂,种种商铺、工坊、仓库、邸店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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