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五章 惊疑(1/3)
地煞七十二变</a>
  薄子瑜是把这帮子“猎妖人”恨出了油。
  妖怪没杀几个,乱子倒是添得不少。
  尤其是王六指那伙儿人,尽是些泼皮无赖。
  昨夜里,居然搞出了内斗,殴死了人,还把死人一人一块给瓜分了,各自拎到衙门,说是妖怪,要领赏!
  领你妈辣个巴子!
  上一次搞出乌龙,是捉了个小贼,勉强算有功无过。可这一次,却是实打实的错杀无辜,杀害的还是王六指这个衙役,县太爷亲手立起来的“杀妖英雄”。
  这些混球,有一个算一个,不得秋后问斩,就得刺配充军。
  可没想,揭破乌龙后,他们竟敢不束手就擒,反趁着衙门守备空虚,伤了值守的差人,打出了府衙。
  薄子瑜连轴转了一天两夜,好不容易有空眯上一会儿,就因为这破事儿,还得顶着一对兔子眼儿,把他们一个一个逮回衙门。
  “说!你还有两个同伙藏哪儿去了?”
  薄子瑜一脚把犯人蹬了个口鼻开花,这厮顺势抱头缩到墙角,肚皮上刺的一口斑斓大虎都蜷成了病猫,眼泪混着鼻血直淌:
  “差爷饶命,我等不是有意杀他,都是误会啊。”
  薄子瑜眉眼倒竖。
  乃公两宿没合眼,是为与你掰扯杀人是不是误会的?
  他抄起鞭子,却忽然跑来个衙役,在耳边嘀咕了一句。
  欸?
  他面露疑惑,把鞭子递给旁边的牢子,嘱咐声:“给他些苦头吃吃。”
  快步走开了。
  ……
  昨夜里落下的雨水,到了今儿也不见消停。
  官署的庭院里,尽是“哗哗”的雨声。
  薄子瑜的舅娘,也就是邢捕头的妻子,就在廊下,听着这雨声似有些发痴。
  她的模样狼狈,明明手里有伞,外头的风雨也不大,却淋湿了大半的衣衫,教薄子瑜猛一见,又是吃惊又是心疼。
  他十三四岁就跟着舅舅邢捕头在衙门厮混。
  两口子膝下无子,就将他视若己出,他也将老两口视作父母,将来要养老送终的。
  “舅娘,您老怎么来了?有事递个口信就成,何必亲自冒雨过来?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?”
  薄子瑜快步迎出来,语气中半是担忧半是埋怨。
  舅娘张了张嘴,似要说些什么,可到最后,只是摇头。
  “没……”
  末了又解释。
  “就是想来看看你。”
  这话倒让薄子瑜十分愧疚,这些日子他忙于公务,很久都没拜访二老了。
  他赶紧张罗来毛巾、小火炉、姜汤,拉着舅娘嘘寒问暖,好像要把亏欠的问候,一次偿清似的。
  问起家中用度,问起可有妖魔叨扰,问起舅舅伤势如何?舅娘只是微笑点头,直到……
  “阿舅他近来胃口还好么?”
  舅娘身子突兀一颤。
  “子瑜。”
  却是打断了薄子瑜的话痨。
  “舅娘这次来,其实是要给你说件事。”
  舅娘神色凝重,话语像是雨水锈蚀的齿轮,一字一句透着滞涩。
  薄子瑜也不禁关上了话闸,正襟危坐。
  “你阿舅他……”
  啊!
  突兀惨叫刺破雨声。
  舅娘被吓得打了个哆嗦,刚要出口的话也停在了嘴边。
  薄子瑜却不以为意。
  “舅娘莫慌,收拾牢里的贱骨头哩……”
  他把王六指被同伴误认成妖怪,反抗之际遭到殴杀分尸一案说了个大概,听得舅娘面皮发白,难以置信,声音都打着颤儿。
  “仅仅是怀疑,怎么就敢杀人?”
  “本就是些泼皮,又被钱财挑红了眼,什么事儿干不出来?”薄子瑜瞧着四下没什么人,大咧咧吐槽,“说到底,都赖老爷们发昏招,泼水似的洒银子,让大伙儿都发了狂。我要是染上了妖疫,就趁早自个儿抹了脖子,省得被那群红了眼的家伙逮着,好歹能落个全尸。”
  舅娘听后呆了半晌,却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。
  “可染疫之人妖变前,也只是普通人,又不曾害过他人,凭什么要遭此厄运?”
  “算他倒霉呗,悬赏榜文可没管它妖变与否。”薄子瑜晓得舅娘心善,劝解道,“反正都要变作妖怪,早早打杀,也免得害己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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