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追逐(1/2)
地煞七十二变</a>
  李长安所猜不错。
  离了狭小的牢房,鬼面人的身法愈加难缠。
  残月之下。
  在清冷无人的街巷与坊市。
  她或如燕子穿檐过户,或如鬼魅在冷巷时隐时现,或如猫鼠在屋瓦上无声掠过。
  飘忽难测,迅捷鬼魅。
  好在李长安也不慢,有神行甲马傍身,每跃出一步都好似离弦之箭,再借着冲龙玉追索气味,倒也能将其尾巴紧紧咬住。
  可离弦之箭嘛,快则快矣,就是不好拐弯。所以道士一路追过来,不晓得踩烂了多少屋瓦,撞破了多少野鸳鸯,坏了多少窗户、物件。
  譬如,刚才从屋顶跳下时,不小心踩烂的一堆提灯。
  顶头一盏倒挺别致的。
  念头一闪而过,耳边似乎也听着一声。
  “李玄霄!”
  好似有人在叫自个儿,不过街市热闹嘈杂,道士没听清,也没太在意。
  冲着那慌张的小船娘歉意一笑,借着船头弹起之势,再度冲天而起。
  视界随之拔高、随之开阔。
  只见着。
  画舫绵延如楼宇,华灯繁杂璀璨如星。脚下半城的繁华,远处半城的清寂……一一收在眼底。
  可道士眼中却半点不沾染,由着夜风将衣袍振得猎猎作响,眸光紧紧追着那席素衣红裙。
  瞧着她踩着绳子掠过水面,看着她蹿上画舫中央的舞台。
  随即,调整身形,如鹰扑兔,俯冲而下。
  …………
  画舫有两层。
  底层不必多说,单说顶层。
  半边拿屏风围成一个小间,里头觥筹交错、好不热闹。座上的是画舫的主人家三娘子与有幸被邀上舫的客人。
  剩下的一半腾出来作了舞台,留着那伙杂耍班卖力操演。
  杂耍班主唤作胡大娘,也就是台上托着竹竿的肥壮妇人。她和她的“义女”们表演的“戴竿”(杂技的一种),在左近地方都是一绝。
  时值盛会,又借了三娘子的画舫,是丝毫不敢怠慢,把平生解数都使了出来。
  二十来尺晃悠悠的大竹竿子,并着杆顶上九个往来攀腾跳跃的小姑娘,在她手里是定如青松。还尤有余力,指挥上面的“义女”们表演各种惊险的节目。
  勾得两岸的掌声如雷,投钱如雨。
  可即便岸上的观众再如何热情,她心思里八分的乖巧却都卖给了船上稍显冷淡的客人们。外头的欢呼浑然不顾,只眼巴巴等着船上诸位轻飘飘说声。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无他,谁让里头就坐的,都是潇水城里最有排场的人物。
  打个例子。
  外头观众虽多而热烈,投的是轻飘飘的铜钱;里头贵客虽少而冷淡,赏的却是白花花的银子。
  孰轻孰重,不言而喻。
  一场节目将要演完,胡大娘累了个大汗淋漓,却已得了里头的三娘子悄然点头允许。
  心头大喜,赶紧让杆子上表演的义女中,模样最周正,心思也最机敏的一个,从竹竿顶子上“变”出一盘果子来,便要下来奉给船上诸位贵客。
  这个收尾的节目有个名堂叫做“仙人奉礼”。
  其一是讨个好彩头;其二嘛,既然送了礼,诸位贵客不得回礼不是?不然,偌大的盘子,空荡荡的岂不可惜?
  胡大娘正美滋滋地盘算,这一场怎么也有个几十两银子。
  谁晓得,突然之间。
  画舫上,先是冒出个鬼似的鬼脸人,惊煞了客人,又跳上个凶神恶煞的道士,与鬼脸人在台上厮杀起来。
  你说厮杀也就罢了。
  无论死了谁,大娘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。
  可为啥偏偏要绕着她来?
  只见着,鬼脸女贴在胡大娘的背后,忽的旋身从大娘肩上探出小半个身子,短剑直戳道士眉心。
  道士闪身避开,反手一剑,还以颜色。
  但鬼面女却身形一缩,又藏回了胡大娘身后,把大娘的脖子留给了剑锋。
  可那道人只手腕一抖,手里的剑好似一条活物,扭开身子,盘着大娘的脖颈绕过去,剑尖“嘶嘶”有声,追着鬼面人“咬”了下去……两人如此你来我往,绕着胡大娘好比两只穿花蝴蝶绕着花藤,一连攻杀了十数剑。
  被剑锋环绕的胡大娘愣是一根汗毛没伤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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