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 何似泥中曳尾龟(1/2)
其实,如果一直沉埋在黑暗里,再多的不甘,最终都还是会化为沉默,然后无声,然后无息。

  和草木一起同朽。

  从沉埋到沉睡,永眠在光阴的怀抱里。

  这其实也是常家几乎所有前辈们的命运曲线。

  常家在安南郡已经立足差不多两千年了,这两千年里,不知道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前辈为了打破家族传承只到引气的桎梏,而想尽用尽了多少的办法。

  结果呢?

  结果就还是常振河现在所面临的,也是他的孙辈以至于重孙重重孙辈所面临的。

  打破桎梏。

  这几个字说来简单,做来,是何其之难!

  “大道之行,如日如月。”

  脑海里浮现起那个《青云之路》开篇的这句话,常振河心中泛起的,却是一种深沉而无法归纳的情绪。

  绝望?

  有。

  无奈?

  有。

  愤懑?

  有。

  还有很多很多其它常振河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
  唯一能说清道明的是,一旦想起此事,便是心难静意不平。

  只是,有什么办法呢?

  绝望?

  你怎么不去死。

  无奈?

  你无奈给谁看呢?

  愤懑?

  你又向谁愤懑,有谁亏你的欠你的?

  所以太多太多的情绪,找不到出口,而只能在黑暗中慢慢地积蓄,然后也同样在黑暗中慢慢地自我消解。

  同时消解掉的,还有修者的奋进之心。

  大道之行,如日如月。

  只是对常振河来说,此日被云遮,此月被天蚀,而且还是永远的遮,永远的蚀。

  真的是永远吗?

  从不相信,到不甘心,到终于认命,其实也就是几十年的时间而已。

  然而,在认命了之后,突然,那被遮的日露出了一丝光来,那被蚀的月透出了它的一角。

  黑暗中绽起的光芒才最强烈!

  磨损的心,黯淡的情,一下子便怦地重新振作,并直接失控!

  真真是应了某世界的那句话,“垂死病中惊坐起,笑问客从何处来!”

  客从何处来,常振河不知道,对许同辉的来历,不止是四海门,据常振河所知,整个郡城都一无所知。

  或许遍及安南郡,也只有徐亦山一人知道。

  但这其实不重要。

  关键在哪里?

  关键在《青云之路》。

  常振河和门内的高层不知讨论过多少次了,他们在猜许同辉为什么写这样一个东西,然后又把它投递到聚星楼。

  他就不怕暴露“天机”?

  那位先生。

  那些道诗。

  那个凝气散。

  还有那个……通天树……

  都是天机!

  如果这些都不算是天机,那什么才是?

  而这其中,任何一项,在常振河和门内所有知情的高层看来,都是属于绝绝对对的不传之秘。

  是禁忌般的存在,绝对禁止外泄的!

  然而许同辉就这般泄露了,还不是什么无意泄露,也不是只泄露给一个两个人,以话本的形式,他这是想搞什么?

  想让遍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?

  一个话本让遍天下所有人都知道,聚星楼是没有这种本事的,当然四海门也没有。

  不说遍天下,也不说遍安南,哪怕只是遍郡城,都办不到!

  但这个东西不一样。

  常振河毫不怀疑,这个东西一旦传出去,能让所有的修者为之疯狂!

  人阶就不用说了。

  地阶也不用说了。

  天阶……

  常振河并不知天阶光景,便是想象也无从想象起,但想到话本里的“通天树”,想到那位先生说的,“一万八千年前,我和另一个人,合力所栽。”

  天阶能活一万八千岁么?

  恐怕……

  不能吧?

  再往上一点。

  圣人能活一万八千岁么?

  恐怕……

  常振河不知道圣人能不能,但心中第一感觉就是不能。

  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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