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五章 生变(一)(1/2)
勤政楼里的奏对还在继续,哥舒翰一手捧着自己的朝冠,一手执着象牙笏,被高力士扶了一把,仍然站在方才的位置上。

  “哥舒翰,你知道么,这个位子,原本也不是安禄山的。”

  哥舒翰没有答话,他却听懂了天子的言外之意,那是一个已经去逝两年多的人,因为自己的出现,勾起了天子的回忆。

  李隆基的眼神充满了哀伤:“开元十八载,张说死了,二十八载,张九龄去了,今岁十一月李哥奴走了,仅仅一个月的功夫,安禄山又殁了,君臣相得,有始有终,何其难也,有些人朕想与他们同始终,有些人,朕想选为后世之用,可惜,总难如愿,哥舒翰你是边军的底子,应该有些寿数的,莫要走在朕的前头。”

  “陛下......”

  “好了,若不是你这封辞章,朕也不想说这些,拿去烧了它。”

  李隆基将奏疏递与高力士,结束了这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。

  “如今你们各安其位,把那些该担的担子都担起来,遇事要多商量,拿不定主意的去同寿王说,朕只想看到结果。”

  “臣知晓了,如今京中最大的事就是东平郡王的刺杀案,连日大索之下,很是捉拿了一些人,也寻到了一些线索,只不过......”

  他的迟疑被李隆基看在眼中,焉能不知其中之意。

  “只不过事涉杨国忠,还有虢国夫人,你们为难了?”

  “圣明无过天子,那日宣阳坊中所捉到的活口,的确是杨大夫营中牙兵,其人自供多日前为人所掳,一直不知身在何处,那日也是被人推出去的,根本不知刺客所在。”

  “节度牙兵,为人所掳?”

  “一共一十九人,同一时间同一地点,都是在剑南大营中,不过活口只有一人。”

  李隆基不置可否的“嗯”了一声音,表示自己知道了,哥舒翰偷眼看了看,看不出有什么异常,于是接着说道。

  “据当日郡王卫士所说,多半刺客身穿金吾卫衣甲,后到的左羽林军士在坊中一处府邸,搜到五十余个被缚住手脚的男子,自称是坊中武侯铺驻扎金吾卫左街,其中一人还是街使,经查证一切如实,其人供曰,事发之前,有一自称为裴府管事之男子,前来铺中报称盗匪入宅,他们前往缉捕方为贼人所趁,至于贼人为何寄居于裴府,那名男子又是何人,京兆府已经发下海捕文书,画影图形予以捉拿,可臣等担心。”

  “担心什么?牵连到虢国夫人?”

  哥舒翰应了一声:“今日京兆府与左羽林双双来报,于城中晋昌坊左近发现刺客行踪,他们一路追缉,发现贼人最后的踪迹在曲池坊左近。”

  他说到这里就止了声,李隆基听不到下文,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“结果呢?”

  “那处宅子,是虢国夫人的别院。”

  李隆基一愣,突然想起来,因为紧邻曲江池和芙蓉园,每到春夏之交他都会去那里住上几日,而虢国夫人的别院便是建在池边风景最好的一处,画舫可以直入苑中,让他可以偶尔去主院的高楼会会佳人。

  “你们的判断呢?”

  “兹事体大,寿王殿下过去了,不若等他回来,定会有所交待。”

  李隆基当然明白三姨有多么难缠,他们将李瑁推上前台,也是没法子的事,这也刚好应了之前的那句话。

  事情查到这一步,只能由自己来裁定了,因此,李瑁能做的就是托他之名,将杨玉瑶召入宫中,李隆基的心思有些复杂,他已经大致上想出了事情的轮廓,可真要证实了,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。

  宣阳坊虢国夫人府,刘稷将广平王妃崔氏的车驾送进府中,便告辞而去,因为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,虢国夫人别院安置了所有的伤者,这么冷的天气,水路基本上断了,一时是无法送出城的,杨玉瑶能不能顶得住,就成了关键。

  而当在朱雀大街上看到那座拉风的车驾时,刘稷更是觉出了一丝危险,车辆的方向分明是朝着宫城去的,李隆基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?杨氏一族再是嚣张,也敌不过天子的威权,他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。

  等骑马来到曲池坊的外围,这种担心达到了顶峰,因为目光所及之处,全都是具装齐整的左羽林军士,正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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